空山落叶起秋声——林蕴的忠烈及其他

作者：Admin 打印本页更新时间：2013-1-5 23:45:09 返回首页

林蕴，字梦复，西天尾澄渚乌石人，“九牧林”始祖林披的第六个儿子，海峡女神林默娘的七世祖。唐贞元四年明经擢第，曾在西川节度使韦皋手下任推官，后出任邵州刺史。善书法，《拔镫法序》为书论经典，有《林邵州遗集》传世。莆田“一门九刺史”中，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位素以“忠烈”扬名的林蕴。

林蕴的忠烈体现在几个方面。一是他政治立场比较坚定。安史之乱前后，唐朝处于军阀割据的危险时期，一些掌握兵权的节度使蠢蠢欲动，企图拥兵割据，宪宗元和六年（806年），西川代节度使刘辟要举兵谋反，时任推官的林蕴不但口头规劝，又递书力谏，这就惹恼了刘辟。刘辟一怒之下把他绑了，投进监狱，并恨不得杀掉他，可林蕴仍“嘴硬”，大呼曰：“危邦不入，乱邦不居，得死为幸矣！”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历史性的生动细节，就是刘辟让行刑人“抽剑磨其颈”，试图威胁降服林蕴——行刑人的大刀架在林蕴的脖子上抽拉（没有真砍，倒像是在磨刀）这惹急了林蕴，他估计不太会说笑话，却说了个让人忍俊不禁的话：要让我死就痛快些，我的脖子难道是你这狗奴才的磨刀石吗（你是在砍人，还是在磨刀）？关于这个细节，多本历史书上有述，而《新唐书》第213卷中列传第125章记述得最为生动。林蕴的这个举动震动朝廷，后来经人推荐，朝廷提拔他做邵州刺史，他死后，朝廷还追谥“忠烈”。林蕴的一支后裔在莆田湄洲湾沿岸居住，为了纪念他的忠义节操，地名故叫“忠门”。他的政治立场站得稳，还有个事件可以佐证。据《资治通鉴》第240卷中唐纪第56章记载，当时，横海节度使程权为了避免朝廷猜忌，主动请求献出辖区地图，举家入朝，朝廷同意了。但是，程权手下的将士喜欢自作主张惯了，不愿意接受朝廷的监管，他们居然软禁了程权，不让他走。这个时候任“掌书记”的林蕴“陈君臣大谊”，站在维护中央权威的角度“谕以祸福”，将士们才有所触动，最终放了程权。二是他毫无疑义的爱国思想。保卫边疆从“三皇五帝”的黄帝战蚩尤开始就是古代“中国”的重要命题。驱除鞑虏保家卫国成为中国古代诗词曲赋的一个常见主题，历朝历代的文学家都写出这类题材的名篇，像宋朝陆游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辛弃疾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等。而我们通过林蕴的《上安邑李相公安边书》、《上宰相元衡宏靖论兵书》，同样看到这个命题，并且感受他一颗滚烫的爱国心。他数次上书朝廷，建议收复失地，整固西北边陲，并具体分析西北边陲三镇的战略意义、如何选将用兵建议，乃至直言不讳地提到军队中存在“借寇兵而赍盗粮”等问题。如果说陆游辛弃疾们是通过“夜阑卧听风吹雨，疑是铁马冰河入梦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等“幻想”状态来实现驰骋边陲的话，那么，林蕴则是写出了一篇又一篇实打实的区域战争可行性报告。三是他的烈性体现在他为人处事的“极端”方面。据史料记载，林蕴在任邵州刺史的时候，曾“杖杀客陶玄之，投尸江中，籍其妻为倡，复坐赃”（林蕴是否接受了法家思想，何以如此用刑？），以此获罪被“杖流儋州”，死在那里了（又有版本说，林蕴受人陷害，“杖流儋州”，如果是这样，那么后来朝廷再给他平反，追谥“忠烈”，这更说得通。）。林蕴的忠烈耿直其实在他青年时的一次考试作答中已露端倪：“臣远祖比千，因谏而死，天不厌直，更生臣也”（《对贤良方正策》）。

但是，人又是多面性格的，林蕴的性格虽耿直忠烈，但是，他的诗却写得沉郁深情，颇有杜甫之风，如《过秦松岭》：散髮长林下，松风入太清。空山容暮色，落叶起秋声。世险江天窄，云深草木平。从兹归故土，勿作失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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