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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茂传

作者:林家旭  打印本页   更新时间:2010-10-23 12:46:57  返回首页

森茂出生在1930年五岁时跟随父母一起从广东潮阳县坐船经西贡如湄公河来到柬埔寨岳,母亲黄贞,们来到柬埔寨后没有其他生存技能,父亲只能靠给别打工过活他们到金边以后又连续生了七个孩子,林森茂作为长子,就负担起看弟妹工作。大约到了他十岁的时候才开始入学校读书,念的是端华学校。后来里稍为有些积储以后,开始摆卖笔、学习簿等文具,以赚取生活费用。由于里经济情况不好,他仅读五年就停止上学,全力帮助家里母亲看弟妹,父亲继续给别打工。

1957年,经过别人介绍,林森茂与周雪云结婚。周雪云1940年出生,父亲是为了逃避抓兵役,从广东潮阳来到柬埔寨。到柬时也是给别打工,后来才在这里结婚成家。周雪云是家里的长女。林森茂和周雪云结婚时在酒店开酒席,场面欢乐热闹。

婚后,他们住在父母家里一段时间,不久分出来独立生活。周雪云开一个小店卖瓷器,兼卖成药。虽然生意没有做得很大,但是他们的生活还过得比较小康,自己拥有一辆小汽车。生活平静地进行,他们的孩子一个有一个的出世,先后共生了五男三女。他们的生活重心就是赚钱、养孩子,不理会外面的社会变化。1970年3月间,柬埔寨发生了朗诺政变,但是社会秩序依然很太平,人们的生活跟原先没有什么不同,因此没有让他们感到有差异。

1975年4月17日,金边被红高棉攻陷。林森茂他们在红高棉队伍进城前听到一点枪炮声,很快就在街上出现新的队伍。新占领者入城的下午就宣布,要市民暂时出城三天,等调整好秩序才叫他们回来。林森茂和周雪云带着八个孩子,他们最大的女孩已经十五岁左右,最小的也有四、五岁,全家人只带着一些简单生活用品,坐上汽车往南边的一号公路去,同车走的还有周雪云的弟弟。他们原来打算到越南去,后来想才三天时间,随便在哪里住一下就过去了,于是放弃这个念头。公路上人山人海,行进的速度很慢。到了河良市,汽车没有油跑不动了,他们决定就在那里安顿下来,却不知道这一住就回不了金边。林森茂和周雪云各父母亲则是从另外的公路离开金边。

在河良没几天,他们就被赶到波罗勉省一个叫“碰变”(音译)的地方。汽车被收缴。红高棉“谙卡”(音译,即政府)集中他们到村里生活,给他们分米粮给各户自煮。他们夫妻以及八个孩子都给分开生活,不能聚居在一起,他们最小的孩子给分到积肥组去集体住。孩子日间要做工,到山林摘树叶等积肥。人们需要使用的刀甚至饭碗,都被收缴集中管理,不给个人保管。劳动时人们常常被隔离开来,不能聚在一起话,相互只能用眼睛对望而不能用言语交流。那些原来是朗诺政府公务人员,查出来即被处死。被处死的人到死也不知道将被杀害,是通知他们到什么新地方去,他们出去就没有回来,“谙卡”只将他们原来穿去的衣服脱回来,分给其他的难民,并对大家那些出去的人已经到新地方,那个新地方很好!所以不断被通知调换地方的人没有一个表示反抗,叫到就跟去,一去就从此消失。

乡里的所谓医院,没有药物,人们要是去看病,所谓的医生给病人的药大多是用树叶、树叶脂、椰子水等来顶替,很少见到什么正规的药。因此,人们生病后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死亡的人不少。

他们在“碰变”的日子,“谙卡”中有对金边去的市民不好的,但也有一些心肠不算很坏。林森茂他们所在的乡的乡长就是后一种。一次,有人肚饿受不了偷番薯吃。偷东西在“谙卡”是绝对不允许的,处理的方式就是杀掉。这个乡长被告知有人偷东西吃,还能有同情心,不予追究。林森茂不会讲柬语,这在“谙卡”看来是不能容许的,属于对新政权不满,顽固坚持资产阶级立场,往往因此会被杀头。但这个乡长也能够体谅他,对他说在家里讲潮州话可以,出外就不要讲,给他开一面。因此,林森茂对他有感恩之情,到红高棉倒台以后,这个乡长还跟林森茂有来往,林森茂不时的给他一点钱物,直到他去世。

在波罗勉大约两年,他们所在村的全部人被转移到新区,他们是坐船经湄公河到金边,上岸一顿饭,再被赶上火车出发,一直到菩萨下车,步行往西北上山,到了一个也叫做“碰变”的地方,这里是山区,劳动和生活条件更加差,连喝水都困难。因为是新区,不分日夜开荒、修水利等,劳累到走路都打瞌睡。在这个地方被杀害的人比较多,都是在做工时候突然通知哪个人,带出去就没有再回来。林森茂他们都很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这样被叫出去。。。。。。幸好,历史发生了根本转折。

1979年,越南部队进入进到菩萨,赶跑了红高棉。林森茂带着家人打算到泰去,他们步行北上到波比柬泰边境,路上有泰军人设置的好几道关卡,难民经过每道关卡都要被搜身,所带的金戒子、项链等一些值钱东西全被搜去。他们千难万险的进到了泰国的难民营,住半个月的样子,泰国军方送他们回柬埔寨。汽车走一夜来到了泰国和柬埔寨边境的扁担山,然后强逼他们下车,从那里越过边界回柬埔寨柏威夏。已经有不少人在他们前头被送到这里回柬埔寨,被这里的地雷炸得尸横遍野,不少已经腐烂发臭。他们经过时仍然可以听到有人触雷的响声,那些是想找水源而触雷的。举目四野没有人烟,他们口渴难耐被迫喝田沟里的泥浆水。用身上值钱的东西与村民换米,不能吃饱,只能保持体力向磅通走去。一天走十几公里,一个多月才走完这段路程。稍微休息以后,再步行回金边。他们夫妇俩最值得庆幸和安慰的,是八个孩子一个都没有缺少,终于跟着他们走完这段刻骨难忘的路程。

然而,他们的父母亲走的一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林森茂的父亲以及四个弟弟林国坚、林国良、林国才、林国川和一个妹妹,周雪云的父亲等人,都在这次劫难中病死、饿死或者被杀害。林森茂的大弟弟林国坚死的很冤枉。

林国坚是一个进步青年,在六十年回祖国汕头读书,在那里接触到了进步思想。他毕业以后在那里与跟他同学结婚,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在生育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妻子难产死去。他父亲为了使他忘却这段生活,叫他回金边居住。他将还孩子托付给在香港的姐姐林映君照看,只身回家埔寨。他经营西药品生意,收益颇丰。在青少年时期接触到的进步思想决定他的人生道路,他同情柬埔寨共产党的工作,有关人员经常到他的店来买药,从而跟这些人熟悉。在朗诺政变以后,他所谓的解放区的人员跟他买药更多。为此,他先后被朗诺政府逮捕两次,都是家里用钱把他从监狱里捞出来。但是,他的热诚并没有得到好的结果,在红高棉取得全国政权以后,他同样被送到农村劳动。他想证明自己是这些拿枪对着他的人的同志,希望得到比较好的对待。加上他当时带的金太多,也是红高棉不容的。据知情人述说,他所在地的红高棉内部有两派,为了杀他,另一派人谎称要他去一个新地方,在一张纸条上写着联络地点,但是他不懂柬文,上面写的什么不知道,其实是指令接待他的人杀害他。

他在香港的儿子名叫林坤雄,在他姑姑的养育下成长,到七十年代林森茂在泰国难民营时,他已经是香港一家旅游公司的导游,专程到难民营来看望伯父一家,经济上给予帮助。林坤雄后来自己创立事业,是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的中远公司的总经理。曾经到金边投资,购买金边大酒店,由于经营不好亏本才将酒店出卖,转回香港和大陆投资。

回到金边以后,林森茂一家咱寄住在堆谷区亲戚家里。林森茂一人住在皇城后面朋友家,周雪云带着孩子住她母亲家。为了解决一家人的生活,林森茂见到什么能够赚钱的就做什么,收购后来收购西贡难民邮寄给金边亲属的中成药摆卖,是当时金边最早卖中成药的商号,逐渐被人们熟悉。早期生意比较好,他们可以赚到钱购买子,扩大店铺。但是,随着经营人的不断增加,中成药进口比较容易,经营状况日趋平淡。

森茂和周雪云生育的子女有林丽慧、林丽芳、林丽萍、林坤龙、林坤虎、林坤豹、林丽彪、林坤弟。子女分居在美国、法国和越南以及柬埔寨。他们的第三代有二十多个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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